只要想起今日早朝上,那些士大夫如丧考妣的模样,就令赵佶感到畅快淋漓,忍不住肆意大笑,十年隐忍,就是为了今天,从今日起,儒家还有士大夫不再是唯一,他赵佶才是唯一的天子!
就在赵佶一舒抑气,心怀酣畅时,殿门外童贯缓缓进来,见天子那毫不掩饰的志得意满,也不禁一笑,行揖礼道:“臣贯,拜见官家。”
听着童贯的声音,赵佶虽收声,嘴角上的笑意却未曾敛去,摆手道:“太尉,免礼,平身。”
童贯知晓赵佶今日甚是喜悦,但身为从宫闱内一路爬上来的宦官,深知何为该知道,何为不该知道,故未曾提起天子为何面露欣喜,而是道:“官家,臣有两件要事禀报。”
“哦?”卧榻之上的赵佶收敛笑意,望向童贯道:“太尉,说。”
童贯不敢卖关子,径直禀报道:“臣收到环庆路公文,降人李讹哆得知边廪给不继,阴阙地窖中粟米短缺,便心生叛意,将此消息书写西贼统领,言定边可唾手而得......”
赵佶闻言,面色一沉,却并未开口,示意童贯继续。
“然此叛贼勾结,被转运副使任谅得知,立即令人亟输粟定边及诸城堡,且募人发所窖,得数十万石粟米。因任谅有所防备,李讹哆携叛军围困定边,定边士卒上下齐心,奋力杀敌,于七日而退,携万骑叛至西贼。”
“西贼酋首李乾顺,命李讹哆为将,率叛军围困环庆路观化堡,观化堡将士鏖战十日,李讹哆败退......”
“西贼以措尔之地,屡次冒犯中国,朕为君父宽恕其罪,不念朕恩!不知悔改,贼心不死竟擅开边事!”赵佶面色一冷,手掌猛然一拍卧榻之上,吓得侍女花容失色,连忙跪在地上,浑身发颤。赵佶见此,挥手道:“退下。”
侍女退下之后,赵佶从卧榻起身,来至童贯面前,下令道:“转运副使任谅,防贼有功,加徽猷阁待制、江淮发运使。”
童贯低头称是。
赵佶神色冰冷继续道:“李讹哆复而反叛,不思君恩,引敌入环庆,此等不忠不义之徒,朕深恨之,若有人杀之,悬首一万缗,加官三级!”
“是!”童贯闻言,知晓赵佶这名骄傲的天子,俨然是动怒了。
“太尉,还有另一件事,也如实道来罢。”赵佶平复怒气,他本以为自己今日是大喜之日,舒展十年郁气,不料西北不臣之虏竟不知死活,还敢再次进犯。昔日若非辽国出面,党项哪有今日,念及辽国为党项站台,赵佶心中复仇北伐的心思,再度升腾。
“官家,臣这次要说的,乃是一件大喜事!”童贯感受赵佶的怒火,也不禁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