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之眼锁星魂,古阵玄奥觅生门。
智慧孤勇燃心火,破茧方见一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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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圆形平台上的法阵,仿佛一个沉睡的远古巨兽,每一次微光的闪烁都像是它悠长而深沉的呼吸,无形中散发出的威压让阮白釉和沈青临的神经都紧绷到了极致。洞窟内静得可怕,只有远处石钟乳滴落的水珠,在空旷中回荡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如同为这死寂的等待敲打着节拍。
“这法阵……我从未见过如此复杂的构造。”阮白釉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她那双总是清亮冷静的眸子此刻写满了凝重与惊叹。她缓缓走近几步,试图从那些闪烁的符文中辨认出一些熟悉的痕迹,但那些符文扭曲盘旋,似字非字,似画非画,仿佛蕴含着天地初开的某种奥秘,根本不是她所接触过的任何一种古代文字或符号体系。她伸出手,指尖在距离法阵边缘数寸的地方停下,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屏障,以及从符文中透出的丝丝凉意,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凛然。
沈青临则绕着平台缓缓踱步,他的目光锐利如鹰,仔细观察着法阵的每一处细节,试图找出它的能量流向或是可能的薄弱点。他身上被蛛腿划破的伤口依旧火辣辣地疼,汗水浸湿了衣衫,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黏腻的不适,但他仿佛浑然不觉,所有的心神都沉浸在这座巨大的谜题之中。“‘受星辰之力庇护’……”他低声重复着石碑上的记载,眉头紧锁,“星辰之力……这法阵的能量来源,或者说它的核心机制,可能与星辰有关。”
阮白釉闻言,心中一动:“星辰?你的意思是,这些符文的排列,可能对应着某种星图?”她努力回忆着自己所学过的古天文学识,试图将眼前这繁复的符文与记忆中的星宿联系起来,但法阵的图案实在太过庞大且抽象,一时之间竟毫无头绪。她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仿佛面对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那钥匙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洞窟内的空气似乎也因为他们的焦灼而变得滞重起来。沈青临停下脚步,他注意到法阵的光芒并非一成不变,而是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频率在明暗交替,如同呼吸一般。他蹲下身,用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地面,感受着从法阵中传来的微弱震动。“这法阵是活的,或者说,它在模拟某种周期性的运转。”
“周期性的运转……”阮白釉眼神一亮,“潮汐!‘潮汐之眼’,潮汐的涨落与星辰的引力息息相关,尤其是月亮。”她猛地抬头望向洞顶,虽然这里深处地底,不见天日,但她仿佛能透过厚重的岩层,看到夜空中那轮清冷的明月。
“没错,潮汐。”沈青临肯定了她的猜测,“如果这个法阵真的在模拟潮汐,那么它必然有涨落的节点,也就是能量最强和最弱的时刻。”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像是终于在迷雾中抓住了一缕线索。
两人重新振作精神,开始更加细致地观察法阵的变化。阮白釉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巧笔记本和炭笔,开始尝试记录符文闪烁的顺序和光芒强弱的变化。她的手指因为长时间的紧张而有些微微颤抖,但笔下的线条却依旧稳定清晰。沈青临则凭借着他敏锐的感知力,试图捕捉法阵能量流动的细微差异。
这是一个极其枯燥且耗费心神的过程。每一次符文的闪烁都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而整个法阵的符文数量又多如繁星。他们不敢有丝毫大意,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可能揭示真相的细节。汗水从他们的额角滑落,滴在地上,很快便被阴冷的地面吸干。疲惫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袭来,但一想到那枚钥匙关系着无数人的命运,关系着能否揭开那困扰三代的“骨瓷诅咒”,他们便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你看这里!”不知过了多久,阮白釉忽然低呼一声,指着笔记上的一处记录。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带着一丝颤音,“这些特定位置的符文,它们闪烁的频率和亮度,似乎与其他符文有所不同,而且它们之间……好像存在某种特定的呼应关系!”
沈青临立刻凑过去,只见阮白釉用炭笔圈出了十几个分布在法阵不同区域的符文。这些符文单独看时并无特殊之处,但当它们被连接起来,隐约构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图案。“这像是什么?”沈青临皱眉思索。
阮白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激动的心情:“如果我没看错,这很像是一种古老的潮汐观测图,每一个被圈出的符文,都代表着一个潮汐的关键节点,或者说,是引导‘星辰之力’流转的枢纽。”她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平日里鉴定古董的经验,此刻竟在破解这神秘法阵中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的符文,在她眼中逐渐变得有序起来。
“枢纽……”沈青临的目光在那十几个被圈出的符文之间来回扫视,“如果它们是枢纽,那么破坏或者扰乱其中一个或几个,是否就能打破法阵的平衡?”
“理论上是这样,”阮白釉点头,但随即又面露忧色,“但我们不知道哪个是主枢纽,也不知道扰乱的后果是什么。这种古老的法阵,往往都带有强大的反噬力,一旦失误,后果不堪设想。”她想起了之前与幽闭蛛搏斗时的惊险,眼前的法阵比那些蜘蛛要可怕得多,它无声无息,却蕴含着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
沈青临沉默了片刻,他看向平台中央那团淡蓝色的光晕,以及其中悬浮的钥匙,眼神坚定:“我们没有太多时间犹豫了。必须尝试。”他从背包里取出一根细长的金属探杆,这是他进行现场勘查时常用的工具。
“等等,”阮白釉拉住了他,“让我再仔细看看。”她闭上眼睛,脑海中飞速地将那些符文的闪烁规律与潮汐的涨落周期进行比对。古籍中关于潮汐的描述,星辰运行的轨迹,以及她对能量流动的直觉,在她脑中交织成一幅复杂的动态图景。
忽然,她睁开眼睛,眸中闪过一丝明悟:“是‘朔望’!这个法阵的能量波动,模拟的是月亮的朔望周期!现在,根据我的推算,应该正处于能量转换的临界点,也就是‘晦’的时刻,月光最黯淡,潮汐之力相对平稳,但也是新一轮能量积蓄的开始。如果我们能在这个短暂的平稳期,找到那个代表‘朔月’的初始枢纽,并以特定的方式扰乱它,或许就能暂时切断法阵的能量供给。”
“朔月枢纽?”沈青临看向她。
阮白釉指向法阵边缘一个毫不起眼的符文,它的光芒比其他符文都要黯淡一些,仿佛即将熄灭:“就是它。这个符文的闪烁最为微弱,但它连接着周围数个关键的能量流节点。它就像是潮汐的起点,也是整个星辰之力循环的源头之一。”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但更多的是一种基于深厚学识和敏锐直觉的判断。
沈青临凝视着那个符文,又看了看阮白釉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我信你。告诉我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