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湖魅影惊魂定,玄纹暗指觅生径。
机关遍布生死劫,血瓷祭坛邪氛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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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裹挟着湖水的腥冷,无孔不入地侵袭着沈青临和阮白釉的每一寸肌肤。那水中的“阮白釉”消失后,幽湖恢复了死寂,仿佛之前的一切不过是二人紧张过度产生的幻觉。然而,那清晰的、带着怨毒的眼神,以及与阮白釉一般无二的容貌,却如烙印般刻在他们心头,提醒着他们此地的诡异与凶险。
“‘玄纹密码’……”阮白釉轻声念着,声音因寒冷和未散的恐惧而微微发颤,“它指向幽湖,但具体是什么?一个地点?还是一句咒语?”她努力回忆着那些从古籍拓片中辨认出的扭曲文字,试图从中找出新的含义。
沈青临的目光锐利如鹰隼,在手电筒的光柱下,细致地扫视着湖岸的每一寸土地。这片幽湖地处雾港市郊野公园的偏僻角落,平日里人迹罕至,周围遍布着茂密的、形态扭曲的古树,树影在夜色中张牙舞爪,如同潜伏的鬼魅。“‘玄纹’本身就具有图腾的意味,密码或许并非文字,而是某种图形的组合,或者与特定的地貌特征相对应。”他沉吟道,同时用脚尖轻轻拨开地面厚厚的腐叶,寻找任何人工的痕迹。
“双生窑变……倒影……水……”阮白釉喃喃自语,脑海中纷乱的线索如同缠绕的丝线,“那个身影出现在水中,是‘倒影’的一种极端体现。如果这里是媒介,那么薪火兄弟会一定在这里留下了什么。”她的视线也开始在湖边逡巡,特别是刚才那个“她”出现的位置。
那是一块向湖中略微凸出的黑色礁石,一半浸在水中,一半裸露在外,表面布满了湿滑的青苔。阮白釉走近几步,强忍着心中再次涌起的寒意,用手电筒仔细照射着礁石的每一个角落。沈青临也走了过来,在她身旁警戒。
“这块石头……”阮白釉忽然发出一声低呼,她的手指抚过礁石背离湖水的一侧,那里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触感。沈青临将光束集中过去,只见那粗糙的石面上,竟隐约可见几道极浅的刻痕,若非仔细触摸和观察,极易被忽略。
这些刻痕排列诡异,不似天然形成,也不像寻常的文字或符号。它们扭曲盘旋,带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韵味,与他们在古籍拓片上见过的“玄纹”风格如出一辙!
“是玄纹!”沈青临的语气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它们被刻在这里,一定有其用意。”他蹲下身,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拂去刻痕上的尘土和苔藓,试图辨认其完整的形态。这些玄纹似乎构成了一个不规则的环形,中间指向湖心,而环形的某一处,有一个微小的箭头,指向了他们身后不远处一簇更为茂密的灌木丛。
“难道入口在那里?”阮白釉顺着箭头的方向望去,那片灌木丛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幽深,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与决然。无论前方是龙潭还是虎穴,他们都必须闯上一闯。
沈青临走在前面,用一把随身携带的多功能军刀拨开缠结的藤蔓和枝叶。灌木丛比他们想象的更为浓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殖质和潮湿泥土混合的特殊气味。走了约莫七八米,沈青临的脚下忽然一空,他早有防备,迅速稳住身形,同时低喝一声:“小心!”
手电筒光向下照去,只见灌木丛的掩映下,赫然出现了一个向下的、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洞口。洞口边缘砌着粗糙的石块,显然是人工开凿而成,石壁上布满了青苔,透着一股幽深阴冷的气息。一股若有若无的、带着铁锈味的阴风从洞内吹出,让人不寒而栗。
“看来我们找到了。”沈青临的声音低沉,他将手电筒的光束探入洞内,却只能照亮数米深的黑暗,更深处则是一片未知的幽邃。
阮白釉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紧了紧握着手电筒的手,掌心已经渗出了冷汗。她能感觉到,这个洞穴深处,一定隐藏着与诅咒核心相关的秘密,但也必然充满了难以预料的危险。那股强烈的求知欲与阻止诅咒的决心,再次压过了内心的恐惧。
“我先进去。”沈青临说着,检查了一下装备,将手电筒咬在口中,双手扒住洞口边缘,利落地滑了下去。片刻后,他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安全,大概三米深,
阮白釉深吸一口气,也学着他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滑入洞中。脚一落地,一股阴寒潮湿的气息便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这里的光线比外面更加昏暗,只有两束手电筒的光芒在黑暗中摇曳,勉强驱散着周遭的浓稠墨色。
这是一条狭长的通道,两侧是粗糙的岩壁,顶部不时有水珠滴落,发出“嘀嗒、嘀嗒”的声响,在这死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霉味和淡淡的、类似金属氧化的腥气。
“跟紧我,注意脚下。”沈青临压低声音嘱咐道,他走在前方,每一步都异常谨慎。
通道蜿蜒曲折,仿佛没有尽头。他们走了约莫十多分钟,前方的沈青临忽然停住了脚步,举起了手。
“怎么了?”阮白釉紧张地问。
“前面有东西。”沈青临的声音透着警惕。他的手电筒光柱固定在前方数米外的一处地面。那里,几根细如发丝的金属线在光下微微反光,横亘在通道中间,若非他观察仔细,极易忽略。
“绊索?”阮白釉倒吸一口凉气。这些看似不起眼的细线,一旦触碰,天知道会引发何种可怕的机关。
沈青临没有贸然上前,而是仔细观察着绊索连接的两侧石壁。他发现石壁上似乎有微小的孔洞。“这些孔洞里,很可能藏着毒针或者利箭。”他低声分析道,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从背包里取出一小瓶荧光粉末,轻轻一吹,粉末在空中弥散,有极少量附着在了绊索上,使其在手电筒光下更加清晰可见。
“我们得想办法过去。”阮白釉焦虑地看着那些致命的细线,心中涌起一阵无力感。
沈青临沉吟片刻,目光在周围逡巡。他注意到通道顶部相对平整,距离地面约有两米多高。“白釉,你退后一些。”他说着,将自己的背包卸下,从里面取出一卷坚韧的细绳和两个小巧的金属抓钩。这是他进行野外勘察时常用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