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瞳竭力压下唇角的笑意,做出一副极尽可惜的神情,轻轻叹了一口气:“若是前辈你能有这位佛祖一半的心眼,当年红云大仙的鸿蒙紫气早就被您抢到手了。”
总是用这种旧事来戳他心窝,冥河轻哼一声,反唇相讥:“那你呢,上次还和那小子眉来眼去,亲亲我我,怎么这快就翻脸不认人了?”
玉瞳毫不脸红,无奈的摆了摆手:“没办法,我这人心思粗浅没心眼,和您一样,玩不过精明的佛祖!”
冥河被她的真诚所打败,忍不住腹诽道:虽然那臭小子心思诡诈,令人难以捉摸,这小崽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怪不得他俩能看对眼!
见他缄默不语,玉瞳只以为这个天天缩在血海,千万年不出门一次的老祖被外面的这些人心险恶气着了,不由好笑。
笑过之后,连忙催促:“前辈,想好了吗,佛祖既然不仁,您难道还要帮他吗,不如和我们东方结盟?”
两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冥河脑袋一阵抽痛,恨不得跟这两方人都断绝关系,最好老死不相往来,但他还偏偏需要他们的帮助寻求成圣时机。
还是没有反应,玉瞳决定下一剂猛药,从袖里乾坤中取出了龟甲八卦等占卜之物。
“既然前辈尚有疑虑,不能做出决定,不如就让天命决定吧!”
不待冥河回答,她立刻在上面写了一些文字,然后将龟壳一抛,掌心化出六丁神火顷刻间将龟壳包围,笑眯眯问道:
“前辈希望是吉兆还是凶兆?”
冥河脸色难看,死死的盯着龟壳。
等到玉瞳收回火焰,便要将龟壳翻过身来,忽地,一道赤红的法力甩了过来,直接将龟壳打成了齑粉。
玉瞳回头望去,只见他负手而立,赤红的衣袍被风吹的猎猎作响,望天道:“不必了,本座不信天命!”
玉瞳忍不住笑起来:“刚好,弟子也不信天命!”
她觉得自己从前一定是小看了冥河老祖。
良久,冥河收回视线,沉声道:“你需要本座做什么?”
这便是答应了,玉瞳笑开,继而摇了摇头:“什么都不需要,只是前辈累了,您应该退回血海休息。”
冥河疑惑的望着她,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血海之水很快便退了回去,洪荒中的生灵们都松了一口气,洪荒也似乎重新平静下来。
但玉瞳知道,这些不过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多宝等了许久,却等到了血海又退了回去,他大概能够猜到发生了何事,却不以为意。
他对自己很了解,或许不会有人知道,看似风光无限的如来佛祖骨子里自卑又懦弱,唯有一点,他拥有绝对的自信,那就是算计人心。
冥河老祖一时之间左右摇摆并没有关系,他知道对方的软肋是什么,只需三言两语,他仍然会重新站回到自己这一边。
以往波涛汹涌的海面此时却是一派风平浪静,血海出乎意料的安静,近乎可怕。
他全然不在意,轻提与赤红色血海几乎同色的下摆一步一步跨入其中。
对于他的到来,冥河并未感到惊讶,反而有些兴奋。
他问:“老祖为何不遵守你我之间的约定,老祖难道忘却心中所求了吗?”
对于这个可能戏耍了自己的臭小子,冥河仍旧态度和煦:“此乃求了百万年的心愿,又怎么忘却?只是佛祖,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以佛祖的计策来说,本座不可能成圣。”
其实他并不在意对方是真佛祖还是假佛祖,有没有在利用自己,他唯一在意是自己能不能成圣?
那丫头的话点醒了他,就算将洪荒搅弄得乱七八糟又如何,他不信天道,天道也不眷顾于他,又凭什么让他得到成圣的机会。
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佛祖,当年你曾窥探出了天意,邀我一起顺应天意,共同制造洪荒中的第四次量劫,我确实将其当成了成圣的机会。可是,我如今才发现自己忘了一件事,天道对吾不公,故吾从来不信天!”
说到这里,他不免有些愧疚:“佛祖,此事是本座先行违约,对不住!”
多宝唇角噙着浅浅的笑意,半垂着的眼眸忽地擡起,温声道:“前辈记错了,本座从来没有说过顺应天道四个字!”
闻言,冥河紧紧皱起眉,疑惑道:“你现在不是在开启第四次量劫?”
多宝笑声放大,再回首,素来沉井无波的眼神下是掩盖不住的嚣张:“本座开自己的量劫,与天道又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