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李青霄挥手阻止长老,竟强行运转“七元心法”,镜中残余的青光突然凝结成太极图,
“法师既说‘空色不二’,那这太极图是‘空’是‘色’?若说是空,为何能生两仪四象;若说是色,为何能化无穷变化?”
小普望着旋转的太极图,忽觉识海中浮现出昨日在迷雾中见到的道统虚影。他心念一动,金光竟化作《金刚经》竹简,在太极图上徐徐展开:
“道兄可知,‘太极’虽妙,却仍在‘有’中打转。佛说‘离一切相,即名诸佛’,若能放下‘太极’之相,方见真正‘空色’。就像这竹简,字是‘色’,义是‘空’,若执着于字,便难解其义。”
太极图轰然炸裂,化作青气涌入李青霄体内。
他忽然喷出一口鲜血,却大笑不止:“痛快!痛快!徐某今日终于明白,为何师父说佛家‘如大火聚,触之即烧’。法师这‘离相’之说,当真是刀刀见血!”
台下寂静无声,众人震惊地看着李青霄——全真教年轻一辈中最有望冲击“三杰”之位的弟子,竟被小普辩得吐血认输。苏凌仙急忙宣布暂停辩战,几名全真教弟子忙将李青霄扶下台去。
小普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注意到李青霄道袍下襟沾着一块朱砂印,形状竟与昨日张妙真的梧桐叶上的字迹相似。他心中一动,假装整理袈裟,指尖轻弹,一道金光悄无声息地钻入李青霄体内——那是能护住心脉的“拈花印”。
“法师手段果然高明。”
三清殿长老忽然开口,他抚着长须走到“空色”鼎前,
“不过老衲有一事不明:佛家讲‘色空’,道家讲‘有无’,看似相近,实则不同。法师能否以一语道破其中关窍?”
小普感受到长老周身澎湃的道家真气,知是在试探他的底蕴。
他闭目片刻,再睁眼时目光如炬:“佛道之异,如江河入海。‘色空’是破执之舟,‘有无’是指路之标。舟可渡人,标可引航,但若执着于舟标,便永不得见大海。”
长老闻言一震,长须无风自动,竟在胸前结成“道”字法相。
他深深一揖,退回席位:“老衲今日得闻妙论,胜读百年道藏。法师请歇息,午后还有一场硬仗。”
午后辩战开始前,小普在后台遇见徐正阳。
龙虎宗少年轻拍他肩膀,递来一壶清水:“法师刚才那手‘离相破太极’,看得徐某热血沸腾!不过有句话不知当讲——李青霄那小子被人下了‘迷魂符’,今日辩战怕是有些反常。”
小普挑眉:“道兄如何得知?”
徐正阳指了指自己左眼的泪痣:“徐某这颗‘照妖痣’,能看见凡人肉眼难辨的邪祟。那小子体内有黑气游走,分明是中了南疆巫蛊一脉的‘傀儡符’。”
小普想起李青霄道袍上的朱砂印,心中暗惊。他正欲细问,忽闻台上钟声大作,竟是正一盟弟子已上台挑战。
徐正阳匆匆离去前,塞给他一枚龙虎玉珏:“若遇危险,捏碎此珏,徐某必来相助。”
走上台时,小普注意到今日的“空色”鼎旁多了一尊香炉,里面插着十二支黑色香烛,正是正一盟的“摄魂香”。对面的挑战者是张妙真的师弟王灵虚,手中握着一面绘有“五鬼运财”图的幡旗。
“小师父辩才无双,在下佩服。”王灵虚阴阳怪气地开口,幡旗一挥,竟有五团黑影自旗中飞出,“不过在下听说,佛家‘空色’能渡人,却渡不了鬼。这五只枉死鬼的因果,小师父可解得开?”
黑影扑来时,小普闻到一股腐尸气息,知是用怨魂炼制的邪物。他正要施展佛光,忽觉体内舍利子一阵剧痛——显然是摄魂香在干扰他的法力。
台下的苏凌仙惊呼出声,而三清殿长老等人竟无动于衷,显然正一盟早有准备。
“施主可知,‘鬼’亦是‘色’,‘怨’亦是‘空’?”小普强运佛力,指尖勉强凝出一朵金莲,“就像这香烛,看似能摄魂,实则是‘因缘’所生:有香、有烛、有邪法,方有此象。若断其一,邪自消散。”
王灵虚狞笑着挥手,五鬼突然融合成一具无头尸体,身上穿着正一盟的道袍:
“那小师父可知道,这鬼生前是我正一盟弟子,被佛门修士所杀?你说‘空色’,可敢直面这血海深仇?”
小普望着无头尸体,忽然发现其颈间挂着一枚灵山寺的佛珠——分明是有人故意栽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