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剑本来见她淌泪,心里愈发愧疚。
后来又听她提起隔壁的人,心里又是猛地一揪。
自打隔壁布商卖宅子,头一批安插的人也就一起撤去了。
后来刘诚买下隔壁宅子,府中管事是刘诚在京弟子临时遣来,只招雇了些洒扫下人和内宅伺候的丫头婆子。
当然这些招雇来的下人中,自然也被裘四先生重新安插了一些人进去。
侍剑之前一直以为,隔壁那些人与侍刀所知相当。
只当两座宅子,一边有柳媚儿心爱之人,一边是柳媚儿义结金兰的姐妹。
两方各自为事,甚少交集。
直至今夜四先生说起,让隔壁的人也都为她调用,她才明白过来,隔壁的人其实一直和自己一样,什么都知道。
四先生行事一向如此谨慎,侍剑虽有些惊讶,过后却也觉得分属正常。
只是如此一来,就相当于只瞒了侍刀一人,四先生今夜还特意交代,需继续将侍刀瞒着。
可是侍刀刚刚所言,显然意有所指,侍剑再顾不上许多,忙问:
“隔壁的人,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侍刀赌气不语。
侍剑怒道:“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我在问你话!”
侍剑平日里性情温和,与侍刀炮仗性子截然相反,便是遇到再大的事,也不会失去理智,很少像今夜这般失了方寸。
可侍刀就是心有不甘,仍是一语不发。
“侍刀,你不愿说,我也不能撬开你的嘴逼你说,只是有件事你须知道,今夜的事,若是处置不当,不光是咱们姐妹二人要被扫地出门这么简单,怕是就连媚儿姐她们也会陷入危险之中。”
侍刀终于变了脸色:“这和媚儿姐有什么关系,她怎么会陷入危险,你又……!”
说着说着,看见侍剑表情不似作假,再也顾不上心里那点儿委屈,忙把所有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又道:“媚儿姐怎么危险了,你要做什么现在就去做,这里有我,老爷要处置,我先担着就是。”
二人本就是孪生姐妹,便是有些别扭,也都知道这时候,大事为要。
侍刀既识大体,侍剑也不推脱。
“我先去隔壁!”
侍刀眼睛依然红红的,张了张口,却是什么也没问,最后对着侍剑离开的背影道:“等今晚的事过了,给我一个说法。”
侍剑身形一顿,‘嗯’了一声,这次再不越墙而过,而是走了正门。
到了门口,见杨伯打瞌睡,她也不扰。
只是她经过杨伯身边时,杨伯突然睁开眼睛瞅了她一眼。
等到侍剑已经到了隔壁宅门口,杨伯才又起身,去把门掩上,后又继续坐在原地,闭上眼睛,打起了瞌睡。
侍剑敲开隔壁宅门,开门的人先是一愣。
“谁啊!”开门的人背后竟还有人。
开门的人忙对侍剑使了个眼色,又接连打了几个手势,嘴里却说:“侍刀姑娘,你怎么又回来了?”说着,便把门打开了。
那人身后果然还有一人,这人看到侍剑,也是一愣,突然眼睛一亮,在开门那人后腰上杵了一下,低声骂道:“你眼睛让狗屎糊了,这明明是侍剑姑娘。”
开门那人伸着脖子将侍剑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侍刀姑娘刚刚来时确实穿的不是这一身,瞧我这眼神!”忙讪笑赔罪,又道:“于侍郎还在问话,不让人进去,刚刚就连侍刀姑娘也被赶了出去,她没和姑娘你说?”
侍剑淡淡道:“我就是来看看。”
说完,径直转身走了。
“这侍剑姑娘脾气看着也不大好啊!我还当她和侍刀姑娘不一样呢?”后面那人呆愣愣看着侍剑离开的背影,对开门的人说道。
“管她是什么样的脾气,总归不是你我能惦记的。”
说着,便关了门!
……
侍剑稍稍松了口气,刚刚那开门的是自己人,还说已经送过信了。
四先生向来警醒,要是知道了,应该会有安排,她无需再跑一趟。
今夜的事,巧过了头。
还有,究竟是谁跟踪了自己,对方是否又是信上所说的那伙人?跟踪自己的人本事,强过自己不少,想到此处,又深悔自己若加倍小心,或许不会有此疏漏。
对了,那小贼既然看到我越墙而去,又看到有人跟踪了我,或许也看到了那往门缝中塞信的人也不一定。
那信会不会就是跟踪自己的人塞的?若真是对方塞的,信上所写,究竟几分真几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