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婆娑洲后顾亦继续往南行,越往南方走所见的大山越多,山势也越险峻了起来。
南方不比北方辽阔,这里多山多雨,天气好时碧空如洗,天气差时一连多日都是潮湿绵密的阴雨,气候多变。
百来年顾亦都没有来过这么南的南边,此刻踏马闲游,一路观山涉水,也是对这南方之地的风景和民情更加的熟悉了解了。
离州,是大安王朝安南道与南疆接壤的一州,过了离州后就是大安最南端,也就是天下人口中那遍布十万大山最神秘的苗疆之地了。
此刻身处离州就已经能感受到一些高山仰止的味道,那重重山影直直往远处铺去,好似衔着天边成了一块整体。
“这南边地窄人多倒是滋生了不少江湖门派。”
此刻青山绿水之间,顾亦正以一种极其洒脱的姿势斜靠在白马的身上,手中捧着的地图正随着白马的走动而微微颠簸。
“都说北方尚武民风彪悍,这一路行来我看这南边也不差嘛。”顾亦嘴里嘀咕。
从悬空寺出来继续南下后,顾亦也渐渐见识到了这南方的民风,散落在这些群山外的城镇里,百姓们除了热情好客,那骨子里爽快彪悍的脾性也是不输北方人的。
且这里山多,江湖门派也多,一处平坦的地貌里也有着相邻的不少门派,所以经常为了一些事情而起摩擦,最后大打出手。
顾亦一路行来,光是看到的一些门派纷争就不下十起,不过没有波及到无辜百姓,且规模也不是很大,所以顾亦也没有插手,反而饶有兴致的看了不少热闹。
顾亦收起地图,转身坐在马背上,掏出酒葫喝了口酒,想着待会要抵达的地方。
前方有个榕安县,在整个离州来说就是最靠南疆的县府了,顾亦路上打听过,出了榕安县后再往南行五十里路就是青山坪,过了青山坪后就到了十万大山,也就是进入南疆了。
榕安县虽扎根于群山缝隙之间,但却处于边境,同时通水路,处于双河交汇之处。
水路贯东西不通南北,即便是这样,榕安县在这离州之地的县府中,论繁华热闹也是排的上号的。
不过繁华地段嘛,除了滋养出个别富庶的大户外,江湖门派也是如雨笋般遍地,就这榕安县中,光是大大小小的门派帮派就不下五家。
这些都是顾亦在沿途的客栈茶馆中打听到的,而且听说这榕安县里虽然门派多,但却被一家叫做焚天门的门派所压制,一家独大。
顾亦刚开始听到这名字的时候都不禁吐槽了一下,焚天门,听上去就和某天帮一样屌。
“这是进入南疆的最后一站咯小白,走走走,咱们前去好好休整一番。”
摸了摸白马的脑袋,顾亦系好酒葫笑道。
白马打了个响鼻,四肢加速超前冲了出去,自打越往南走,它都没怎么甩开蹄子奔跑过,只因这一路山重水复限制了发挥,现在又遇平路,顾亦一声令下,它便急不可待的狂奔了起来。
榕安县一处偏僻不起眼的宅子内,一个左肩缠着绷带的独臂魁梧男子正双眼无神的坐在床沿。
独臂男子失神的看着桌上一本染着血的书本,书封面已经被干涸的血覆盖了,看不清写了什么。
独臂男子静静看了半晌,随后抓起一旁的衣衫略显生疏的单手穿上后便出了门。
从这处偏僻的屋子出来后,独臂男子七拐八拐的穿过巷子来到街边,扰乱额前的发丝遮挡住一些自己的面容,他这才走上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