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晋廉哑口无言,福康公主气得眼眶发红,她继续怒声说道:“这还没完!后来,元安公主又诬陷我母亲与人有染,母亲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以死明志!可那个时候,你们在哪里呢?你为何不出来主持公道?!”
对于那次的事情,在场的众臣其实都心知肚明,他们也都猜到是元安公主故意陷害杜婕妤。
然而,杜婕妤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所以他们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
而且元安公主要害杜婕妤,也是因为福康公主先给元安下药,害她出丑在先。
众人那时觉得是福康公主心术不正,害人害己,如今方知,原来还有这样的内幕。
福康的哽咽的声音满是痛苦和绝望,像是要穿透人的灵魂一般,她眼眶湿润,眼尾发红,“后来,我被派去匈奴和亲,这本来就是一场政治婚姻,我也知道自己的命运。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在我前往匈奴的路上,晋廉竟找来一个与我相似的替身,欲残忍将我杀害!让那个替身代替我去和亲!而我幸得二兄秦王所救,才未成刀下亡魂!”
福康的话让在场的众人都震惊不已,他们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众人对元安公主的行为感到愤怒,对新帝也心有失望,此举不仅害了福康公主,还让整个国家陷入了危机之中。
新帝的所作所为真是让人难以理解,福康公主已经去和亲,人都不在建康了,为何还要对她斩草除根?
结果却适得其反。
晋廉此时已经无话可说,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辩解都无济于事。
因为真正的福康公主在这里,若是派人去匈奴打听便会知晓那里还有另一个“福康公主”,他的辩解不攻自破。
事已至此,他和福康公主之间的仇恨已经无法化解,只有不死不休了。
就在这时,王相国站了出来,他不赞同地看着新帝,道:“陛下,你真是糊涂啊!”
若不是太后和陛下之前对元安公主过于纵容,让她无法无天,又怎么会酿成如此大祸?
新帝亦是后悔的模样,道:“从前,是朕太忙,忽略了元安,才让她犯了错,怪朕,是我这个兄长没教育好她。”
现在,唯一能挽回自己名声的唯有在人前诚心悔过,能补救一点是一点。
众人见新帝一脸懊悔不已的模样,也不好说什么了,只能纷纷劝福康道:“福康公主,过往是元安公主不对在先,如今你也已惩罚了她,陛下也诚心悔过,你该住手了!”
“然也,事已至此,若你放手,可既往不咎。”
其实这事本也是元安太娇纵引起的,她已收到惩罚,事情也该结束了。
然而,福康公主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她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示意站在她身后的人将元安公主吊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
随着元安公主被高高地悬挂在城墙上,她的呜呜哭喊声立刻响了起来。
她被吓得浑身发抖,只能不停地扭动着被绑得结结实实的身子,试图挣脱束缚。
寒风簌簌,元安公主单薄的身子在城墙上晃荡,刺骨寒风像刀子似的割在她身上,随着她的动作,绳子摇摇欲坠,她往下看了一下,瞧见地上数丈的距离,更是吓得不敢动弹,生怕自己摔下去成了肉泥。
福康公主站在城墙上,俯瞰着城下的众人,她的眼神冰冷而无情,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
她声音也像这冬日的寒风一样,凉凉地传来:“道歉?我已经不需要了,我现在要的,是你们以命偿命!”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福康公主的心从绝望到极致的愤恨,她已不想再给任何人留有余地,只想让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付出代价,哪怕是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见福康公主如此决绝,崔太傅终于忍无可忍,他怒喝一声:“福康公主,你不要太过分了!”
然而,福康公主对他的愤怒却毫不在意,她甚至对他的呵斥报以一声轻蔑的嗤笑。
新帝见妹妹孤零零被吊挂着,心也立即提了上来,愤恨道:“福康,你快放了元安,万事好商量!”
福康公主压根没搭理他的狂怒,她缓缓地向后退了几步,让出了前方的位置,然后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看戏的晋离亥和庾氏父子。
晋离亥一身灰色毛领斗篷,墨发玉冠,俊郎清贵,只是其眉宇间含着郁气,硬生生将这如月的气质减成了寒冰之气。
庾征和庾危意皆身穿铠甲,身形高大,神色威严,威武霸气,一左一右在晋离亥身侧。
晋离亥迈步上前,他目光落到城下众人身上,一开口便是信口胡诌,脸上还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道:“大兄,你可曾想过,小弟我没死成呢!”
嗯?
没死成?
这是什么意思?
晋廉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果然,还没等他来得及细想,晋离亥便紧接着道:“大兄,你为了那个位置,不顾手足情,曾派刺客杀我,我侥幸捡回一条命,今又放火想烧死我!你可真是好兄长啊!”
“你少胡说!朕何时杀过你?!”
他是想杀晋离亥,可他都还没动手呢!
“哼,有没有你心里自己清楚!”晋离亥一脸悲愤,似真遭受了天大的冤屈,他指着晋廉,痛心道,“大兄,小弟之前遇刺后一直未能痊愈,后来才发现是伤口中了毒,有人一直在暗中下毒害我,所以我的伤势才会一直拖延,迟迟不见好转!除了你,小弟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如此狠心害我!”
晋廉闻言,气得浑身发抖,他怒视着晋离亥,厉声道:“晋离亥,你不要血口喷人!做事要有个限度,别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