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嘴唇,低声道:“是啊,我确实不该动手。”
然而,福康公主的语气突然一转,她的声音变得有些激动:“可是你知道吗?母亲虽然很爱我,但她一直期盼着能有一个皇子。她盼了十来年,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却被元安公主给打没了。
母亲因此日日梦魇,对元安公主心怀憎恨,但却懦弱得不敢去复仇,所以只能由我来做了。”
福康公主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她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悲伤和疲惫。
谢钟情的心猛地一震。
福康公主身子微微后仰,整个人半倚在车壁上,她目光空洞地望向虚空,嘴唇轻启,喃喃自语道:“可是,若我早知那一次的冲动会要了母亲的性命,我绝对不会如此行事......”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一旁的谢钟情沉默了片刻,道:“其实,仔细想来,你当时之所以会那么冲动,恐怕也是因为害怕自己被和亲到匈奴去吧?”
福康公主闻言,稍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承认道:“确实。”
任谁都不愿嫁到匈奴那种苦寒之地,福康公主自然也不例外。
然而,尽管她费尽心机地折腾了一番,最终却依然无法逃脱被送去匈奴的命运。
不仅如此,她的冲动之举不仅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就连她自己在和亲的半路上,也遭到了晋廉派来的人刺杀。
“哎,”谢钟情不禁叹息一声,“其实,你当时应该再忍耐一下的。”
她的话语中并没有丝毫指责福康公主恶毒的意思,因为谢钟情深知,未经他人之苦,便没有资格去劝他人向善。
她只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冷静分析着当时的情况。
“那么,你在和亲的路上遇刺,应该也是晋渐珩救了你吧?”谢钟情继续问道,“然后,你就一直被他藏匿起来,成为了他的幕僚?”
福康公主木木的点头,“是。”
谢钟情沉着眉,想了想,问道:“你不但只与晋渐珩合作过吧?其实你也是楚王的人吧?”
福康公主诧异,暗叹谢钟情竟连这也猜到了,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我确实也与楚王有合作,只要能将仇人斗下去的人,我都会提供帮助。”
所以,她与晋离亥也有合作,毕竟不能把所有宝都押注在一人身上嘛。
事实证明她做的对,晋渐珩败了,还有晋离亥在。
如今,她就指望晋离亥能争气点,起义将新帝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
“我记得有一次上巳节,元安公主和卢良娣在人前好端端的突然毁容,可是你的手笔?”
谢钟情记得那次意外,当时皇宫找遍了都没找到到底是何人,现在想来,应该就是福康了。
然而,福康公主却摇头,道:“那次不是我,是二兄。”
“诶?”
这回轮到谢钟情意外了。
福康道:“二兄当时对我的毒术还不信任,觉得太医院能解,于是我给了他毁容的毒,让他试试水。”
“那怎么把卢楚儿也试进去了,她不是晋渐珩的人吗?”
福康公主嗤道:“是卢楚儿蠢,去与元安打好关系,用了她的发饰,二兄没告诉她哪些发饰被下了毒。”
这下谢钟情无语了。
感觉卢楚儿能成为细作,真的是纯靠脸。
哦,也不是,起码她艺术方面还是很出色的。
谢钟情又问了些话,可能因为福康公主敏锐觉察到谢钟情对自己复仇的认可,似乎找到了个认同自己的人,于是对谢钟情问题,能说的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