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郑氏已经向慧觉法师弄明白了,本来四郎没这一劫的,他非要强求和谢钟情结合,这才招来杀身之祸。
她好好的一个儿子没了,郑氏如何不心痛呢?
可一切都是儿子自愿的,她也怨不了谁。
见郑氏流泪,苏氏与谢钟情赶紧安慰她,王司空也来安慰妻子,“好了好了,今日大喜的日子,就不提了这些了,让钟情开开心心的,可成?”
郑氏赶紧抹泪,“是我之过,瞧我这嘴,真是没个把门儿的。”
她也是一时感慨,脱口而出,说错了话。
最后郑氏收拾好心情,向谢钟情道喜,“恭喜钟情了,你也是我的义女了,如今要嫁人,我和你义父备了些东西给你添嫁妆。”
“这如何使得?”苏氏道。
“怎么就使不得了?说好了,钟情也是我闺女,闺女嫁人,我做义母的怎么没点表示?”
郑氏立即叫家仆将东西抬上来,让谢氏众人一一过目,除了田宅庄子,还各种宝石首饰,也是一大笔钱财了。
谢钟情心中感动不已,眼眶酸涩,她只做了一年王氏妇,他们却一辈子对她好,她何德何能呢?王氏众人太友善了。
在郑氏的再三要求下,这份嫁妆最后还是收下了。
王氏其他人也一一上前与谢钟情说话道喜,两家人聚一处推杯换盏到半夜,琅琊王氏众人才离去。
......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明月高悬,清辉洒遍大地,宛如银纱。
英王府内,一片静谧,唯有晋擎骁的房间里还亮着微弱的烛光。
他洗漱完毕,身着一袭宽松的黑色长衫,踱步至窗前,随意跪坐在榻上。
月光如水,透过窗户,将他的身影映照在地上,形成一道长长的剪影。
晋擎骁半倚在凭几上,微微眯起双眼,享受着这宁静的时刻。
他手中摩挲着一块拇指大小的玉佩,玉佩通体洁白,温润光滑,上面精雕细琢着一朵盛开的莲花,花瓣层层叠叠,栩栩如生。
晋擎骁凝视着手中的玉佩,思绪渐渐飘远。
并蒂莲......
并蒂莲,象征着美好、纯洁和爱情。
晋擎骁不禁想起那个曾送给他这玉佩的僧人,当时僧人告诉他,这玉佩是保平安用的。
然而,如今他却开始怀疑,这玉佩或许并非仅仅是保平安那么简单,恐怕还有与阿鸾联系感情所用。
想到此,晋擎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将玉佩紧紧握在手中,仿佛能感受到阿鸾的温暖。
闭上眼睛,他回忆起谢钟情那如秋水般的眼眸......
原来,他此生并不会注定要孤独一辈子,原来,上天早已为他安排好了良人。
晋擎骁心中感慨万分,他知道,这份感情将会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财富。
......
谢钟情又开始筹备嫁衣了。
上次的嫁衣是红色,这次,她按照时下大多喜好,选了白色嫁衣。
唔,其实她还真没见过晋擎骁穿其他衣服的样子呢。
她只见过晋擎骁穿黑金蟒袍和甲胄的模样,说来,这黑金色确实衬他,基本都成了他的专属色了,就好像景烨基本只穿白色素雅襦裙,穿出了独有的文雅之气。
在晋擎骁提亲没多久,太子长子的满月宴到了。
这是太子的第一个孩子,自然是重视的,东宫向建康众达官贵人都发了请帖。
萧妤这一胎凶险,宴会人多,怕出什么意外,所以她并没有去,托谢钟情代替她好好k探望李韵颜。
谢钟情自是应下,难得进宫一次,她自然是要与好友多多聊聊。
东宫。
琉璃瓦在晨光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朱红色的宫门大开,内侍们穿着崭新的青色袍服,在门前排成两列,迎接前来参加太子长子满月宴的宾客。
今日是太子的长子满月之喜,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片喜庆之中,众人纷纷向上首的太子道贺。
谢钟情与母亲坐在一处,她瞧着太子那一身白衣,还有谦和文雅的模样,让她不禁想起那人......
"太子妃娘娘到——"
忽地,一声通报响起,打断了谢钟情的远思。
随着内侍尖细的嗓音,殿内嘈杂的人声顿时安静下来。
李韵颜身着正红色绛纱袍,衣襟与袖口以金线密绣云凤纹,下衬丹碧纱纹十二破裙,腰间玉组佩轻响,九树花钗冠上的步摇随步伐微微颤动,缓步走入大殿。
她面容端庄秀丽,嘴角含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怀中抱着一个裹在明黄色襁褓中的婴孩。
"恭喜太子妃娘娘!"殿内百官及女眷齐齐行礼。
李韵颜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殿中众人。
她的视线在掠过太子时短暂停留,对方正与几位大臣交谈,脸上是掩不住的喜色,她迅速移开视线,将怀中的孩子抱得更稳了些。
"这孩子长得真像太子殿下。"礼部尚书夫人凑上前来,满脸堆笑。
李韵颜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是啊,眉眼间确实像极了殿下。"
她轻声回应,手指轻轻抚过婴孩细嫩的脸颊。
这孩子不是她亲生的。
她嫁入东宫几年,一直无所出,崔皇后很是着急,不停给她施展压力,她迫于无奈,只能在痛苦与无奈中,让同族挑出来的族妹侍寝。
十个月前,作为陪嫁侍女的族妹突然呕吐不止,太医诊断出有孕。
族妹生产后,她将这个孩子抱到自己膝下,作嫡长子。
"韵颜。"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韵颜转身,看到好友谢钟情正朝她走来,谢钟情身着淡紫色襦裙,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兰,在一众浓妆艳抹的命妇中显得格外清新脱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