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儿亦是,但她似乎没多意外,因为她知晓两个崔郎君的喜好一直都一样,他们爱着女郎,势必不会放手,同时拥有她似乎也说得过去。
芙儿又给谢钟情斟茶,谢钟情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示意两人坐回去,她叹道:“六郎,七郎,可是这只是你们二人的约定,崔氏同意吗?”
怎么可能同意呢?
双生子共有一个妻子,清河崔氏还要不要脸了?
到时候,谢钟情红颜祸水的名号没得跑,世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了。
她还怎么活!
崔琅委委屈屈,不以为然:“我们暗地里来。”
崔琊目光坚定保证道:“绝不会让外人知晓。”
“说得轻巧!”谢钟情的语气不满,恼怒极了,“纸包不住火,迟早有一日事情会败露,到那时候,我该怎么办?你们根本就没考虑过我的感受!”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愈发激动起来。
世人对女子多有苛刻,改嫁可以,若是共侍二夫,她这辈子走到哪儿都被挨臭鸡蛋!
崔琅和崔琊见状,心中一惊,连忙齐声道歉:“抱歉,抱歉,钟情姐姐,我们绝对没那样想。我们只爱你一个人,如果您不答应,选择我们其中一人,我们也可以接受,只要以后另一个还能偶尔见到您,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他们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哀伤,端是一副可怜模样。
然,他们内心真正的想法却是:如果东窗事发,被人发现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那么他们就带着钟情姐姐一起离开建康,去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隐居,过着只有他们三个人的小日子。
当然,这也仅仅只是他们的幻想而已。
他们心里很清楚,这样做实在是太自私了,怎能让钟情姐姐为了他们抛弃一切呢?
所以,在现实面前,他们知道最好的选择其实是让钟情姐姐只选择他们其中的一个人,而另一个人则黯然退场,以兄弟的名义默默地守护着她。
谢钟情这时也反应过来,刚刚这两家伙只是开玩笑,说什么两人同时拥有她,其实后面这句才现实选择。
她深深吸了口气,像是要把心中所有的无奈和惆怅都吐出来般,轻叹道:“六郎、七郎,算了吧,我们真不合适。我一直以来都只是把你们当作弟弟看待,希望你们也能一直这样把我当作姐姐,好吗?”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敲在崔琅和崔琊的心上。
他们抬起头,迎上她那一双含着期盼之光的眼睛,那里面的情感复杂而难以言喻。
崔琅和崔琊刚刚稍稍褪去的悲伤又一次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们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从来都不是恋人,而仅仅只是弟弟而已。
然而,他们内心深处,又何尝不想成为她的爱人呢?
看着他们犹豫和难过的样子,谢钟情咬了咬牙,决定再加一把劲,让他们彻底死心,她放柔了声音,道:“六郎、七郎,你们别让我难做,可好?”
正如崔琅和崔琊之前所说,他们从来都是对谢钟情言听计从的,此刻,当他们看到她那略带哀求的目光时,即使心中再怎么酸楚和痛苦,也只能默默红着眼眶,缓缓点了点头。
见到他们终于点头,谢钟情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然而,就在这时,崔琅突然闷闷不乐道:“钟情姐姐,我们还是不放心因英王。”
谢钟情微微一怔,问道:“为什么?”
崔琊接话道:“英王他狂傲霸道,一点都不温柔,我怕他会欺负你。”
崔琅点头:“他一个武夫,最是粗鲁,如何体贴温柔待你?”
接着,兄弟两人开始数落英王的缺点。
“英王狂傲,杀人不眨眼,非良人。”
“英王目中无人,没有真情。”
“英王性子不好,不会听你的话,他武艺超群,万一打你怎么办?”
“英王快而立了,还没娶妻,可能有点毛病。”
“英王年纪都那么大了,哪配得上年轻貌美的钟情姐姐你?”
谢钟情:“......”
她也是醉了,这两家伙嘴里的酸气都快熏死人了。
真是嫉妒使人面目全非啊。
谢钟情静静听着他们二人巴拉巴拉数落完,她才慢悠悠道:“这你们完全放心,英王不会对我不好的。”
崔琊面带愁容,幽幽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谢钟情闻言再次无语,反问道:“你自己不也是个男人吗?”
崔琊不忿道:“正因我是男人,所以我才更了解男人。他们为了能得到女人,往往会不择手段,什么甜言蜜语都说得出口。可一旦女人上了钩,被他们骗到手之后,他们就会立刻原形毕露!”
一旁的崔琅对崔琊的这番话深表赞同,频频点头。
谢钟情看着这对兄弟一唱一和的样子,心中有些好笑,她表情复杂,沉默了一会儿后,道:“你们俩难道就不是这样的人吗?”
崔琅连忙摆手,急切解释:“我们当然不是!我这二十多年来,对钟情姐姐可是一心一意的好,从来没有骗过你,以后也会一直对你好下去的!”
谢钟情见状,只得无奈地扶了扶额头,“行了行了,你们别再说了。我选择英王,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三番五次救过我性命,人品方面也绝对没问题。至于你们说的他不够温柔体贴,那倒也不必担心,其实他......”
说到此,谢钟情想起与英王相处的点点滴滴,不由得脸上一红,略略羞涩道:“他对我是挺温柔的。”
然而,谢钟情这含羞带怯的表情,却如同刀子般,深深扎穿了崔琅和崔琊的心。
不等崔琅崔琊说话,谢钟情开始说起晋擎骁的好来,“今儿英王送我满园芍药,还为我弹奏《凤囚凰》,与我相处时,说话都要放轻放缓,如何不是温柔呢?”
崔琅崔琊噎住了,似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