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月升,凉风习习。
“少爷说他没胃口,晚饭不吃了。”辰星将一口没动的饭菜端回来,撑着腮帮子看楚流徵,“姐姐,你去劝劝少爷吧,少爷听你的。”
楚流徵活腻了才会往上凑,含糊道:“有周管家在呢。”
“就是,少爷饿了自然会吃。”冯景看她一眼,端起碗招呼众人,“来来来,咱们快吃,一会儿还商量事呢。”
楚流徵第一个响应,她现在完全是抱着多吃一顿是一顿的心思,吃饱了才挨得过惩罚么。
其他人也着实饿了,纷纷拿起筷子开吃。
一顿饭吃完,自有小丫鬟上前收拾碗筷。想着一会儿要谈的事不少,楚流徵去厨房泡茶,巳月陪她一起。
等二人端着茶回来,院子里已经坐了一圈人,萧靖凡也在。
他沐浴之后换了身月白色的长衫,眼睫半垂,靠在中间的椅子上,筋骨分明的手握着折扇开开合合,似在思量什么。
一侧的石灯给他周身笼上一层暖黄的光,冷白的皮肤呈现玉色,稍显锐利的五官平添几分柔和。
乍看之下,不像是威严的帝王,倒像是哪家养尊处优的公子哥。
楚流徵步子一顿,默念几句平常心后才如往常那般走过去,先将茶盏放在他手边,然后退至一旁,将茶壶放到石桌上,给其他人倒茶。
周元德斜眼看着她,那眼神含着些许谴责意味,楚流徵只当没发现。
巳月将刚出炉的两盘酥点放在萧靖凡手边的几案上,一甜一咸,配茶刚好。
在场没吃晚饭的就萧靖凡一个,所以只有他手边有点心。
其他人都没意见,就冯景接过茶,幽怨看楚流徵。
那意思,再来一份点心我也是吃得下的。
楚流徵无奈,只好从荷包里摸出两块奶糖敷衍他。
冯大夫也不嫌弃,有得吃就行。
糖块儿将腮帮子顶出一个小小的鼓包。
坐他旁边的吕飞偏头瞅他,冯景也不吃独食,将剩下那块糖递给他。
吕飞对炸肉丸事件略有耳闻,瞄了眼上座的萧靖凡,没有伸手接。
冯景乐得吃两块,想着一会儿问问楚流徵在哪儿买的,他也买两斤去。
杜黔匆匆赶来,跟萧靖凡行礼之后落座。
见人齐了,萧靖凡将折扇一合,扫眼看众人,目光落在杜黔身上,问:“府衙的情况如何?”
“风平浪静。”杜黔喝了口茶水,“蒋洲已死的消息并未传出,府衙也没乱。”
昨晚萧靖凡带人夜探府衙时顺手做了件事,派暗卫将那躺在床上装病的假蒋洲给杀了。
“没乱。”萧靖凡用折扇抵着下巴,想了想,问,“那位刘师爷是何反应?”
“他一直在府衙中不曾出来。”杜黔从袖袋里掏出两张字条,恭敬地递过去,“拦截的飞鸽传书,请您过目。”
两张字条上的内容是一样,只有一个字:变。
萧靖凡顺手将字条递给左手边坐着的吕飞,给在座的众人传看。
“变?”姜瑶看完后把字条递给身旁的楚流徵,歪头问,“什么意思?”
楚流徵不知该怎么回答,正想翻翻系统,一道冷冽的嗓音传来,“字面意思。”
二人都转头看过去。
萧靖凡却没看她们,仿佛只是随口一答,仰头看了眼天色:“应该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