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掌心温凉,力道适中,牵着并不难受。
但楚流徵心里难受。
她盯着二人相牵的手,在心里哀嚎,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砰!”
房门关上。
站门口的周元德摸摸被撞到的鼻子,冲看过来的众人摆摆手,那意思,该干嘛干嘛去,别来打扰。
屋内,楚流徵借口要脱围裙,终于把被牵了一路的手抽了回来。
她两手绕到腰后,一边解着围裙的系带一边打量室内,在心里骂骂咧咧。
【靠!孤男寡女!这到底是个什么见鬼的发展啊!】
她将解下来的围裙攥在手里,暗暗深呼吸。
【冷静,冷静,不要慌!】
【以暴君的性子,应该不会对个小宫女做霸王硬上弓这种没品的事。只要不捅破窗户纸,我还能继续装!】
楚流徵勉强定了定神,将围裙放在凳子上,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轻轻放到萧靖凡面前。
“您先喝水润润喉。还不到用晚饭的时辰,厨房油烟大,我这就吩咐人送热水来,您洗了澡再用饭。”
不管如何,三十六计先溜为上!
楚流徵说完就想走,萧靖凡却不吃这一套,掀起眼皮,朝她一扬下巴:“坐下。”
楚流徵:“……”
她只得依言坐下,双手规矩地放在腿上。
表面淡定如常,实则慌得手心里全是汗。
她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您有什么吩咐?”
萧靖凡没说话,长睫垂下,慢吞吞喝着杯子里的水。
楚流徵坐立不安,只觉度秒如年,暗骂自己蠢,早知道萧靖凡会去寻她她就不躲了,凭白惹出这桩事来。
她甚至不明白自己刚才在厨房倔什么,听话回来休息不就行了?
那样的话至少不用面对现在这种又尴尬又吓人的场面。
啊!她刚才是把脑子弄丢了吗?
万一皇帝现在跟她挑明,她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啊!
求重来!!
现实往往是怕什么来什么。
在楚流徵想吃后悔药时,萧靖凡缓缓喝了半杯水,嗅着屋内静心安神的檀香,总算觉得鼻腔内的呛人油烟气散了个干净。
他屈指敲敲桌面:“抬头。”
【来了!】
楚流徵尽量冷静地抬起头来,不敢看对面人的脸,只盯着桌布上的花纹看,略分神地想,这织的是芍药还是牡丹啊?
“说话。”
【说啥啊?】
楚流徵想了想,主动认错:“您方才是为我着想,我不该不听您的。”
该怂就怂。
“嗯。”这话听得顺耳,萧靖凡点头,“还有呢?”
【还有?】
楚流徵飞快地将自己今儿个干过的事情全部想了一遍,属实想不出来自己还有哪里没做好。
萧靖凡提示:“你的职责是什么?”
“尽心尽力伺候您的饮食起居。”楚流徵回答得十分顺溜。
“你还知道。”萧靖凡扬眉冷笑,“人影子都瞧不见,哪来的尽心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