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沉,在墨蓝的天际染出一线红。
院子里,萧靖凡放下书,一边眨眼睛缓解不适一边道:“茶。”
白瓷盏送到手边,他抬眼一看,又是周元德那张胖脸。
他端着茶扫了眼院内,果然没看到那抹熟悉的倩影。
怎么又不在?
都不用他问,周元德抢答:“流徵姑娘在厨房做晚饭。”
又做饭。
萧靖凡皱眉:“她想留在杜府当厨娘?”
这话周元德没法接。
好在萧靖凡也不是真让他回答,他喝着茶仔细回忆,发现今天统共就见过楚流徵两回,午饭一回奉点心一回,连句整话都没说上。
其余时候人都不在,一问就是在忙,还忙得五花八门。
他不禁拉着周元德一起反思,安排给楚流徵的活儿是不是太多了些?
怎么就能忙成这样?
之前也没觉得啊。
周元德可冤。
他能不知道自家陛下什么心思吗?
他真没给楚流徵派什么活,顶多泡泡茶上盘点心之类,就想着让人消停地在萧靖凡跟前待着,免得这位爷一直问,但耐不住楚流徵主动揽活干啊。
那勤快的,一刻都闲不住,连他都好几次没找着人。
萧靖凡想了想,将茶盏一放,起身道:“去厨房。”
周元德下意识劝:“厨房那地儿腌臜,您万金之躯,不——”
不等他把话说完,萧靖凡走得人影都快瞧不见了,周元德顾不得多说,赶紧追上去。
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只有冯景和辰星两个闲人。
二人一人拿着一根黄瓜站在灶台边,边啃边围观楚流徵炸肉丸。
“闻着就香。”辰星啃一口黄瓜夸一句。
自从她进了厨房,楚流徵就是洗个菜她都能夸一句洗得干净,情绪价值拉满。
冯景就不一样了,他是来试吃的。
楚流徵抽空看了眼这俩闲人:“你们就没别的事情能做吗?”
炸肉丸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没有。”辰星也不嫌烫,伸手捏了个炸好的肉丸,噘着嘴呼呼吹两下,一口咬下半个,“好次!”
楚流徵:“……”
你倒是先咽下去再夸啊。
冯景用竹签叉了一个肉丸,一边吹一边瞅楚流徵,意有所指道:“你今天挺忙啊。”
楚流徵不搭理他,垂着眼,专心致志地往油锅里下肉丸。
见状,辰星拽拽冯景的袖子,朝楚流徵的方向努努嘴,小声问:“怎么了?”
冯景刚想说,楚流徵已经一眼瞪了过来,重点看了眼他手里的炸肉丸。
冯景:“……”
“没什么。”他咬了口肉丸,点头赞道,“确实挺好吃。”
辰星看看他又看看楚流徵,眼珠子一转,拽着冯景往外走。
冯景眼疾手快又往竹签上串了两个炸肉丸,一扭头,险些撞上进来的萧靖凡和周元德二人。
他举着炸肉丸眨巴眨巴眼:“少爷,您怎么来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