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宫女太监跪在院子里要多显眼有多显眼。
皇帝刚跨进杏花春馆的大门就瞧见了这院子里跪着的乌泱泱的一片。
见此情形他眉头一皱。
陵容素来心善,待底下人格外宽厚,咸少有责罚宫人的时候,就算责罚犯错宫人也是从轻发落,一下责罚那么多人这还是头一回。
当然皇帝皱眉也不是觉得安陵容一下责罚那么多人太大动干戈了,而是不满她才刚醒来就有这么多人让她烦心。
奴才自然不值得皇帝费心,他只随意看了两眼便匆忙朝殿内走去。
比起询问发生了什么,他更担心安陵容的身体,一下责罚了那么多人,定是动了大气,可别气坏身子……
因此原本带着满肚子怒火来的皇帝,在急匆匆跨进安陵容的寝殿时怒火全转变为了担忧。
“皇上万福金安。”见皇帝进来众人连忙行礼。
皇帝没管他们径直走到安陵容床前,眼见她面容多了些血色,脸色也并不难看,提起的一颗心才稍稍放松些。
然后才注意到安陵容的床边多了两个摇篮,里头正是才刚出世不久的八阿哥和寿安小公主。
“皇上来了。”安陵容不咸不淡地说道,目光也只看了皇帝一眼就重新落回两个孩子身上。
皇帝有些讶异安陵容冷淡的态度,不过没怎么放在心上,但见安陵容的一只手正放在寿安的襁褓上,他心头却猛地一紧。
皇帝面色如常,温声关心安陵容道:“感觉如何,身子好些了吗?”
安陵容依旧语气淡淡,“谢皇上关心,臣妾身子好多了。”
皇帝继续关切道:“你才刚醒又尚在月子里不宜操劳,孩子如今还小正是闹人的时候,他们在这儿也扰了你休养,还是让乳母把他们抱下去照料吧。”
说着皇帝就要让乳母把两个孩子抱走。
安陵容却制止道:“不必了。”
她抬起头对上皇帝的眼睛,“这两个孩子是臣妾拼了命生下来的,唯有放在臣妾眼前,臣妾才能放心。”
“这说的是什么话,有什么不能放心的……”皇帝说着突然顿住,然后话锋一转,“可是外头那些奴才做了什么?”
安陵容不语只用一双眼睛盯着皇帝,不过态度显然是默认了。
皇帝顿时怒火涌上心头,“真是反了天了!谁给他们的胆子,竟敢谋害皇嗣!”
安陵容冷笑一声,“自然是皇上给的胆子。”
“朕?”如同突如其来的一盆冷水把皇帝刚升起的怒火一下浇灭。
“难道不是吗?”安陵容又嗤笑一声,“若无皇上放任,这些奴才岂敢妄议皇子公主?”
“徼天之幸臣妾醒过来了,若是臣妾没能醒过来还不知我拼死生下的两个孩子要被磋磨成什么样!”
说到后面安陵容气得都顾不得皇帝面前应有的自称了。
她气得双眼通红,气狠狠地盯着皇帝,“原以为无论如何,就算是我死了——”
“胡说什么!”安陵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皇帝喝住,他紧紧攥住安陵容的手,重新放轻声音,“这样的话朕不想再听到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