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观把纸笔随意塞进柜子里,忽而被锦辰拉住手臂。
“干什么?”谢观嘴角冷淡地绷着。
“你手怎么了。”
锦辰没等他甩开,直接把袖口撸了上去。
小臂处有条红痕,像是被烫出来的,角度甚至有点刁钻。
谢观皱了下眉,想抽出手,但没能成功,只能眼睁睁看着锦辰用指腹碰了下泛红的皮肉。
触碰上的瞬间,还是有点刺痛感,谢观本能地颤了下,忍不住咬了咬牙,声音更冷。
“……锦辰。”
他像是真生气了,比呛嘴的时候更带刺。
带刺的谢观被锦辰拉着,把手臂伸到哗啦啦流水的水龙头
锦辰察觉到谢观要挣扎,从容不迫从后面扣住他的肩膀,“别动啊,再动把你脱光关浴室去冲水。”
谢观:“……”
坐在沙发上的邵淮:“……”
他抹了把脸,装作自己没有听见。
“怎么弄伤的?”锦辰语气软和了几分,低着头问谢观。
他还环着谢观,这姿势实在有点太近,谢观下意识偏头,目光聚焦在窗户的雨珠上。
“做饭烫伤的。”谢观随口说。
锦辰挑眉,扫了圈厨房,心说胡扯。
这看样子已经得有半个月没开过火了。
他倒是也没有戳穿。
锦辰扯了条毛巾,沾湿后覆在谢观的小臂上,拧紧水龙头。
坐回客厅的三人有点沉默。
“我还是没法接受时间倒着走。”邵淮猛灌了一口茶。
锦辰给他们适应的时间,期间偶尔插科打诨几句。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
谢观忽然想到什么,正色了几分,“现在几点了。”
锦辰回头看向邵淮,后者:“九点过十五分,咋了?”
“死者……也就是宋工,他周二上午来三楼修过走廊灯。”
谢观刚说完,并不太隔音的屋外就响起脚步声,还有工具在地面拖动的声音。
三个人交换了下视线。
“走,出去看看。”锦辰还从兜里掏出把薄荷糖放在谢观手心里,顺便自己剥了颗放嘴里。
谢观垂眸看着,还是塞进口袋。
走廊里。
宋工站在三角梯上,褪色的工装裤膝盖处磨得发白,腰间的工具包沉甸甸地坠着,扳手和螺丝刀碰撞的声响在走廊里格外清脆。
梯子微微晃动时,他下意识扶住墙,指尖的烟头在墙上烫出个小洞,又被他慌忙掐灭。
亲眼看到本来成为尸体的人,又活生生站了起来,邵淮还是有种不真实感,忍不住嘶了声,恰好吸引了宋工的注意。
“诶,小谢。今天没去便利店啊?”
宋工冲谢观笑了笑,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常年风吹日晒的痕迹。
谢观靠在门框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硬币,声音冷淡:“今天不是我值班。”
锦辰侧眸看了眼谢观。
邵淮快步上前,扶住有些摇晃的梯子:“叔,我来帮你扶着。”
他抬头时,目光扫过宋工后颈,那里还没有勒痕,皮肤被晒得黝黑,和昨天在六楼发现的尸体形成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