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7日。
天空飘着细雨,阴云低垂,灰白色的光透过云层洒在花园地砖上,映出一层淡淡的冷意。雨水在地面淌出细碎的水洼,偶尔有枯叶被风卷落,落在水面,溅起几圈涟漪。
屋内一片静谧,卧室里暖黄的夜灯洒在米色床铺上,空气中弥漫着药物、酒精消毒液、薄荷膏与香橼味香薰交织出的味道。
温颂躺在床上,眉头轻蹙,手臂外露在被子外,右手手背上插着一根留置针,细管里尚有些未输尽的液体残留。床边的输液架空着,几支已经用完的点滴瓶还未撤下。
医生和护士这些天每天都会上门,轮流给她打针、输液、补液体与营养,但病情依旧反复无常。已经整整一周了——她依然低烧不退,时冷时热,声音哑得几乎无法发出完整音节,说话时喉咙如同灼伤,稍一用力就带着撕裂感。
她在梦里咳了几声,疼得几乎从喉咙深处抽搐着醒过来。意识模糊间,睁眼看见房间里一片昏暗,只点了一盏小夜灯,隐隐可以听到雨水打在屋顶上的声音。而程澈半倚在床头上,也睡着了。
他依旧穿着一件白色居家短袖T恤,整个人却显得疲惫不堪。英俊的脸庞在暗黄色灯光下略显苍白,原本挺拔清朗的轮廓此刻透出些倦意,眼下浮着青黑,眼角悄然爬出了几道细纹。头发略有些凌乱,胡茬刚冒出来一层,看起来疲惫而沉静。
他睡在被子上,一只手把温颂圈在怀里,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指尖,像是担心她醒来会不安。
温颂艰难地动了动喉咙,试图发出声音,却只能吐出一声无力的气音。她小心翼翼地离开了程澈的臂弯,缓慢伸出左手拿起床头那杯温水,小口小口地喝了几口。
水温刚好,但滑过喉咙的那一瞬间还是带来了灼烧般的刺痛。温颂忍不住皱了皱眉,却仍坚持喝完一小杯,又拿出一片润喉糖放入口中,清凉的感觉瞬间驱散了些许不适,但喉咙里还是和被碎玻璃刮着一样疼。
她望着程澈,眼神带着几分模糊。他看起来真的很累,连坐着都能睡着。
这几天他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夜里不厌其烦地给她擦拭酒精退烧,半夜起来换毛巾、喂药,清晨去厨房熬汤喂药,白天还要给Astrid做早饭,梳头发,远程处理工作。
温颂有时半醒,看着他端着小托盘进来,神情沉稳、动作轻柔,像是怕吵醒她一样蹑手蹑脚。
她抬手轻轻摸了摸他覆在自己指尖上的手背,手心里尽是干涩与发热,但仍旧被那种被照顾的温柔轻轻包裹着。
雨还在下,窗外模糊一片,灰蓝色的湖面被薄雾笼罩,像是融化在远处天边。
“阿澈…”
她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发不出来,只能默默伸手轻轻握住程澈的指尖,用尽力气把程澈平放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程澈依旧沉睡,没察觉到她的动作。他的手依然握着她的,掌心微微发热,贴着她略有些冰凉的指尖。
温颂也随后躺下,靠在程澈怀中,再次闭上眼睛。
那一瞬间,窗外的雨似乎小了些,风声吹过绣球花丛,几滴水珠从窗檐落在窗台,发出细碎的响动。
床头的电子钟显示着10:46,默默变换着数字。
慕尼黑大学物理学院的教学楼里,司遥刚结束一场关于引力透镜与类星体的sear,回到办公室还没坐稳,就听见门外的助教急匆匆跑进来,“ProfessorArteis!TheteehasjtreleasedthePhysicsPrizeannou—it’sProfessorIseylia!”
(Arteis教授!诺贝尔奖委员会刚刚公布了物理学奖得主—是Iseylia教授!)
司遥先是一愣,整个人像被定住了一秒钟。她下意识站起,几乎是喊出来的,“What?!ShewonthePrize??!Really?!”
(什么?!她得奖了?真的?!)
助教激动地点头,“YES!!!ForherdisveryoftheDarkMatterAggregation-AnnihitionLiitandtheparyorbitaligrationevidence!Look!”
(是的!因为她发现了暗物质聚集湮灭极限,以及太阳系行星轨道迁移的证据!!您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