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运足力道,舞动从党项骑兵处抢夺而来的铁矛,向右横扫而去。右侧突袭而来的党项骑兵,瞬间被这铁矛砸中腹部,肋骨顿时折断破碎,整个人都腾空而起,在空中就鲜血狂喷,跌落在地时,气息便无力了。
另一名党项骑士瞧见机会,从左边挺枪奋力刺去。韩世忠直接伸出粗糙有力的大手用力一握,可怕的腕力一扯,对面的党项骑士身躯不由自主的被动,顿时令他一惊,忙不迭撇开双手,但为时已晚。
下一刻,一道寒芒一闪而过。
噗嗤!
可怕的矛头径直穿过他甲胄的腹部,韩世忠随即一拔,鲜血骤然从那党项骑兵腹部爆喷而出,仿佛绽开的血花一般。
围攻的党项皆是老手,而任多青泉的指挥十分老练,百名骑兵围裹在韩世忠周遭,很是周密。然而韩世忠往来冲刺间,早就摸透了敌军的手段,此时他冲刺的地方,正是党项骑士稍纵即逝的薄弱之处。
连杀数骑之后,他终于冲入敌骑首领任多青泉所在之处,彼此互相出手,打了个照面。
感受敌骑首领的强悍,韩世忠不禁热血蓬勃,只觉得好久没这么痛快了。
自听了王寨主的话,韩世忠戒酒半年,王寨主就利用自己的人脉,将他送至刘延庆麾下。
只是,来是来了,两年之间却依旧一事无成,整日在军中无所事事,就连身子都好似生锈了,想他身具万夫不挡之勇,却有力无处使,甚是憋屈。
幸好,今年党项不安分,大军压境,攻破诸多寨子,刘延庆奉命讨贼,他才随军一路厮杀,两次战役,手刃数十,终于摆脱了令他困苦的甲头身份,成为了进义副尉。
随着战功不再被剥夺,也无需忍受昔日童贯一时权利的任性,他终于可以畅快淋漓的实现自己的志向,等待他日衣锦还乡。
数年以来的压抑,两年空无用武之地,在今日战场上,韩世忠只觉得胸膛里的心脏砰砰直跳,浑身上下的斗志,好似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一般,不断高涨,他那嗜血好杀的一面,再也无法按耐,只想将眼前的党项骑首,杀死!
任多青泉的骑队,见韩世忠来势汹汹,有人持弓射箭,有人持矛上前拦截。
韩世忠咧嘴一笑,双眼的嗜血一览无余,仗着临前王寨主赠送的甲胄,不管不顾的横冲而去。
数道箭矢射在韩世忠甲胄上,发出“叮叮”的震动声,有一道来势特别凶猛的箭,从他胸前护心铠而入,箭簇穿过叠在甲下的牛皮,扎中了血肉。
然而韩世忠此时异常兴奋,双眼唯有任多青泉,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他随手折断胸前箭杆,随即狂吼一声,手持铁矛策马直接往前冲。
避开敌骑袭来的长枪,铁矛大力一甩,径直将对方从马背上砸了下去。
而就在这时,韩世忠胯下战马发出一声哀鸣,前蹄一软,整个马躯往前一跪,韩世忠猝不及防下,身子顺势往前一滚,整个人也从马背上跌倒在地。
砰!
身着甲胄的韩世忠摔在地上,忍不住闷哼一声,随即在他前方出现一道势大力沉的长枪,破空袭来。
韩世忠浑然不惧,翻身躲开长枪,而后顾不得还未站稳,竟挺矛直猛刺,直取任多青泉。
这是何人?竟如此勇猛!
任多青泉脑中念头一闪而过,铁矛已袭来。
他发出一声爆呵,侧身避让开来,铁矛的矛尖几乎贴着他右边臂膀而过,分叉的矛尖,瞬间将他的肩甲撕扯开来,发出清脆的响声,鲜血从皮肉渗出。
任多青泉顾不上疼痛,下意识将手中长枪往前直杀韩世忠。
下一个瞬间,韩世忠胸前甲胄一沉,就连甲片都在层层荡漾,鳞甲俨然被枪尖戳出一个洞。
任多青泉见此一喜,手腕一使劲,要将枪尖再度深入刺死韩世忠时,却又是一惊。
只见那枪尖下方,出现了一只手,正是韩世忠在最后关头,握住了任多青泉的长枪,任凭他如何使劲也不能再进一寸。
韩世忠手握对方长枪,身子猛的往后一扬,沾血枪尖瞬间从他胸前离开。随即他又使劲一扯。
任多青泉怒吼一声,他素来以臂力雄健而引以为豪,可就是此人一拽,他只觉得自己手中长枪,竟然要被夺走。
在战场上,武器就是第二条命,哪能丢失。
任多青泉咬牙,发动全身力道,就连太阳穴两侧的青筋都鼓起了,要将武器夺回。
然而韩世忠,又何尝不是天生神力,哪怕任多青泉用尽浑身力气,也未能立即夺回,反而就此僵持了起来。
就在双方僵持时,任多青泉的党项骑士见自家统领和敌军僵持,随即手持长枪,策马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