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侥幸心理抛弃之后,刘然知晓这就是他们最后一战了,这个时候还在担忧伤势,躲在后方,那过一会儿就真不用担心了,因为死人是不需要担心伤势的。
对方大将亲自出手,他这个都头还在苟且偷生,不敢与之一拼,那这些归顺的蕃人奴隶,又凭什么会自愿一同和他们用生命作为赌注来反抗?
栅栏前方还在厮杀,吒古宁塔和吒而赤延的厮杀进行到白热化。呼延通则脸色通红,哪怕在森冷的天气,浑身上下也在冒着雾气。
有着荡骨咩叱带人加入,庞大的蕃人队伍,最终攻势轰然到来,随着羌笛的荡漾,还在厮杀的蕃人,纷纷从中间挤开,好方便后来者通过。
此前,为了狙击蕃人的势头,呼延通以自身为尖刀,冲入敌方阵容大肆杀戮,虽以最快速度扼杀敌人的进攻,却也让他的体力消耗的极快。
就连跟随他左右的奴隶军,亦有不少人从此倒下,再也爬不起来。
一干甲士,从蕃人腾出的空间快速发起冲锋。
在剧烈的碰撞声和嘶吼声,双方针尖对麦芒,各不相让,狠狠的撞击在一块。
双方剧烈及其之近,在狭小地带展开厮杀,根本无需凭借任何经验,只要不断挥舞手中武器就好。
大刀、长枪没有任何怜悯,在此刻都是为了收割对方的性命。新的长枪刚捅入一人,还未等那人收回,新的敌人立即扑了过来,根本没有任何时间收走武器,唯有放弃了长枪,从腰部掏出刀片,来此杀戮。
甲士咆哮怒吼冲撞着,只要看见敌人就会出手,其中有冲的快的,就算前方是自己阵容的蕃人,也是毫不犹豫的砍一刀,就是为了不让他们阻挡前进道路。
刘然冷眼看着前方的厮杀,随后在罗横的帮助下,卸下胸甲,当甲卸下之后,在他胸前展露出一道狰狞的血洞,献血汩汩渗出,极为渗人。
他不紧不慢的让罗横在伤口上敷药,而后拿着扯下粗葛布缠绕了起来,其间的疼痛,令他冷汗直冒,豆大的汗珠从后颈,额头渗出。
足足过了一小会儿,才将伤口包扎好,重新穿上甲胄的刘然,转了转手腕,深吸一口气,虽有疼痛和不适,但仍旧拿起了手中长枪。
望着刘然的行动,罗横忍不住劝阻:“刘都头你如今身负重创,有我们在,何必亲自上阵?倘若有何闪失,来日你让我等如何是好?”
“来日?”刘然摇了摇头道:“你不会以为今日,还能让我修养好,等待来日再战吧?如果是这样,怕是今日就是我的死期。”
“他们要决战,不会再给我们喘息的机会,那我就如他们所愿,一战定生死!”说罢,不顾罗横劝阻,长枪一指前方。的确现在的伤势不容他再战,但深知对方想法的刘然,又怎么可能会歇息,就算死,也应该死在冲锋上,而不是任由对方抉择,如容鱼肉一般。
“这就是他们的首领么?”相隔数百步,荡骨咩叱自然也能看到适才刘然的动作,虽远,亦能目睹刘然胸前的伤口。
对于刘然的行动,荡骨咩叱也能够觉察到其中坚韧的意志,“真是个硬汉子,可惜你我是敌人,今日留不得你,不然他日必将是大夏后患!”
未来太长久,连当下都把握不了,又何能谈未来!
随着刘然的前行,虚弱的身躯,好似重新出现了新力,行走的脚步,逐渐有力,一步又一步。
这其中的动作,让本气势陷入谷底的努力军,再度看到了希望,纷纷大声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