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内,皇帝毫无形象地躺在软榻上,脑袋枕在邓永清那如云朵般柔软的双腿上。
邓永清眉眼含情,温柔似水,纤纤玉手正仔细地剥着橘子,一片片晶莹剔透的橘瓣,被她轻轻送入皇帝口中。
李昭嚼着橘瓣,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皇后啊,依你看,这太子之位究竟该立谁呢?”
皇帝轻飘飘的一句话,大殿内空气却骤然安静了一瞬。
邓永清淡淡道:“这等关乎国本的大事,可不是臣妾所能够议论的。”
“你我夫妻多年,有什么好顾忌的。”李昭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邓永清微微摇了摇头。
正因夫妻多年,她心里才清楚,皇帝的话是不能全信的。
先前朝中有大臣上奏,只因说了句“国本未定,人心浮动”之类的话,便立即惹得皇帝勃然大怒,全家老小十几口人被发配崖州。
现如今,就连范硕、褚子清、龚逸等大臣,也都对太子之事避之不谈。
邓永清又不是傻子,当然不会让自己陷入麻烦中。
但李昭并未放过她,语气似乎强硬了几分,“你是皇后,一国之母,是朕最信赖之人,有什么话是不能讲的。”
见躲不过去,邓永清只能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并非臣妾不愿开口,而是此事干系重大,且陛下春秋鼎盛,过些年再议也不迟。”
“没关系,朕不会怪你的,大胆放心的说。”李昭温声道。
邓永清稍作思索,朱唇轻启。
“古往今来,太子册立都是朝中的头等大事;陛下百战艰难,方开创大秦基业,所选之人自然要德才兼备。皇长子李钧,仁德宽厚。李卓那孩子更是英气勃发,小小年纪,便已有了一身出色的武艺。李赫、仁祎两个,虽年龄小了点,却也都是聪明的好孩子。”
李昭听得津津有味,邓永清却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而且她给的选择有点多,反而更不知道该怎么选了。
李昭玩味的笑道:“你怎么不说李泽呢?”
邓永清神色中满是慈爱,“李泽虽是臣妾的子嗣,但眼下年纪尚幼;臣妾只盼着他能够健健康康的长大,以后好好读书,多学一些做人做事的道理,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李昭闻言,暗自一声感慨。
这般言不由衷的话,她竟能够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来,也确实蛮厉害的。
李昭在吞下一片橘瓣后,转而问道:“你指的一些做人做事的道理,具体是哪些呢?”
这问题看似随意,实则暗藏深意,能从中窥探出对方的某些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