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晨一颗心沉落到底。
这里离山芒根本不远,只要再给自己数息时间,必然可以重返星陆,维持一个不败的局面。
可现在一切尽在瓦的掌控,实力悬殊之下,自己几乎没有任何可能逃出瓦的掌控,似乎只有一死的结局。
怎么办?誓死拼命?
淡金色发簪,他根本没有考虑,因为当年诞星地外被泰迦前御王截杀时,他就已经发现,自己曾经隐隐感受到与发簪那种若有若无的联系,已经没有了。
也就是说,自己根本无法触动发簪爆发其潜藏的救命威能。
“那么,还是只能试一下了!”
曲晨眼中光华一闪,周身数十万星斑齐齐闪耀,猛然爆发全力,术法凝化一剑斩出。
剑影横空,直指瓦的头颅!
“这是内藏剑韵了,你小子哪来这种手段!”瓦也是一惊。
他在曲晨这一剑中感受到了一种超凡,这绝对是观摩过货真价实的绝顶化阳所留道韵,并且已经将其中部分化为己用!
只不过,他又岂是寻常凌日可比,真正的化阳初期,他都斩杀过超过一手之数,曲晨即便真的手持化阳宝器,想要逃命,也几乎没有可能。
他手中银华一闪,在曲晨尚未看清那是什么,极尽爆发的一击已经破碎。
瓦的身形鬼魅般的一闪,瞬间出现在曲晨身前,左手闪电般探出,已经将曲晨彻底禁锢。
“短短数十年,就从一个无垢修行到了接近星空后期,更是战力远超同阶,你还真是少见的天才!”瓦满脸戏谑看着曲晨,最后纵声大笑。
“只可惜,你的修途到此就要结束了,你的一切造化,我会尽数帮你延续下去,甚至包括三纪殿的殿选之子,将来,我瓦的名字,必然名正言顺的响彻这片星宇!”
这是瓦的自信。
数十年间,龙耀以虚弱的半道残识苟存于瓦的体内,甚至那残识都是不知,其所有感思,居然都在瓦的注视倾听之下。
一次次遭遇危机,一次次面临抉择,龙耀那一缕残识感同身受,都有自己的判断和应对之策,如同是在手把手的教导瓦。
这使得瓦在这数十年间,修行进展极快,应敌手段更是如同从龙耀残识那里复刻了一份副本,各种手段和秘法多到难以想象。
否则,他又如何能在奉尾时,面对黑凫门近百化阳的猎杀游刃有余逃出生天?
“不得不承认,你的确很了不起,之前在圣湖,我曾见一道龙耀残识离去,应该是你自斩真我,彻底驱离了你体内的最后龙耀残识吧?”曲晨一叹,似乎已经认命般彻底放弃挣扎。
“你倒也不算太傻,这一点你都推测出了,我如今的确就是完完整整的自己,已经彻底脱离了那可恶的寄魂者之名!”瓦眼眸微眯,看了一眼曲晨倒也没有否认。
至少,他对自己之前那临时起意的决定,还是极其引以为傲的,即便自己如今主控身体,但是谁也不知道龙耀这种存在,是否会忽然爆发再度占据主导,所以龙耀这个最大威胁必须彻除!
借着三界即将被引神香贯通的机会,当机立断自斩真我,放逐龙耀那半道残识,彻底斩断了未来可能会随时爆发的危机,从此,自己的世界再无龙耀!
以他所知,在整个北科,恐怕还没有哪一个被龙耀残识寄身的人,真正将龙耀残识彻底驱离自身,重获真正自由之身。
按照当初龙耀残识和他自己的推断,就算是北科初王秦古,应该也根本没有做到那一步,只是以秘法将龙耀一道残识禁锢了而已。
他瓦,极有可能就是那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唯一一人!
“摆脱寄魂者之名?这一点你恐怕是太乐观了!”曲晨闻言心中感慨之时,表面上却是忽然一声嗤笑。
“不说是否有人信你,即便你体内已经不存龙耀残识,但你的手段、你的过往、以及你现在所行一切,已经彻底烙印上了那个罪恶的印记,这一世都无法改变,你依然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寄魂者!”
“混蛋!我不是!我已经不是曾经的寄魂者,你不用在此危言耸听!”瓦微微一怔,继而目露戾气,歇斯底里一声怒吼。
他又岂能不知,寄魂者之所以被北科视为必须铲除的毒瘤,就是因为北科历史上出现过的寄魂者,都曾搅起过一片腥风血雨。
有谁会相信自己已经不再受龙耀残识掌控?难道自己要一直挂着这个被所有修者敌视的称号?永远如丧家之犬一般被人追逐?
“你不用否认!就如所有的寄魂者一样,你永远也改变不了被所有修者逐杀的命运结局!”曲晨忽然大笑。
“不可能!”瓦嘶吼。
只是他刚要继续发作,忽然瞳孔一缩,他居然看到曲晨眉心忽然冲出一抹淡淡金色,直奔自己而来。
距离,如此之近,让心神有些失守的瓦,也是猝不及防,只觉眉心一阵异样,躯体已经僵直。
“原来你不断以寄魂者一事刺激我,只是为了寻找这个机会,不过能以星空境就做到真我出壳,你还真的又创造了一个奇迹!但如果你妄想这样就能与我对抗,依然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找死!”
真我世界之中,瓦看着曲晨那带着些许淡金之色的真我从黑暗中走来,不由冷笑。
真我对决,危险无比,凌日者也只有其中少部分能够施展真我杀术,而且其中很多,所谓真我杀术其实并不纯粹。
真正的真我杀术,那是七魄之争!
七魄败,则躯体亡。
一旦真我对决开始,本躯将如同变成无主之物,此时若有第三者出手,后果不堪设想,所以非是二人单独厮杀无人观战的情况,没有人愿意动用真我杀术对决,倘若处于围攻之中,那最好的结局也就是同归于尽,斩杀对方一人而已。